说到廉政,铁面无私,我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“包青天”,他不苟言笑,一身正气。在我的记忆里,我的姥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我的姥爷生长在旧中国,以前也算是个富家子弟,可是文革动乱,和祖辈们从山东到了陕西安家落户。文革过后,因为姥爷之前读过私塾,家里又做过生意,打得一手好算盘,后来姥爷在镇政府谋了一份工作,一家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。
一顶草帽,一件的确良白衬衫,蓝色裤子,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,一辆28永久牌自行车,车把手上挂着一个印有“为人民服务”的黑色皮包,因为姥爷有1米83的身高,所以人群里一眼就可以认出来,这是自打记事起姥爷留给我的印象。
那时候我小不懂事,只知道姥爷在镇政府工作。后来随着家里络绎不绝总有人提着东西来拜访,我才知道,原来姥爷是负责镇上宅基地划分的。记得有一次,是姥爷唯一的妹妹到家来找姥爷,说是四个儿子都长大了,面临着成家,想找姥爷给批宅基地。但是按照规定,我那4个舅舅只有1个是符合条件的,那个年代只要考上大学户口就带出去了,就不是农业户口了,所以姑奶奶想着这事儿不是自家哥哥负责么,多划一院子,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。凑巧,那天姥爷下乡不在家,姥姥就把姑奶奶带的东西收下了,说等姥爷回来她给说,让放心,应该不会有问题。结果等姥爷下午回来,看到茶几上放的东西,就问姥姥这又是谁带来的?不是说了不让收东西,有事镇上说去,不要家里聊。姥姥就把姑奶奶来家里的事儿给姥爷说了一遍,就听姥爷嗓门提高了八度“你现在就给我送回去,这不明显让我犯错误吗?这事门儿都没有。”一旁做作业的我被吓着了,姥姥也是半晌没说一句话,但是眼睛湿润了,这是我第一次见姥爷给姥姥发脾气,那时我觉得姥爷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儿,亲妹妹都这样。
九十年代初,很多人下海经商,都想发家致富。我的小姨,那时候在西安木材公司上班,有一次回家和姥爷说“爸,您看您能不能在镇上东街那边给咱们也弄一院子地,盖个门面房,现在木材、石棉瓦生意不错,我想做呢?”“你想都别想,一天不好好上班,净想着投机倒把的事情,咱们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,知足吧。”后来那条街被隔壁孙爷爷假借别人名义盖门面房,不管是自己做生意,还是租赁,乃至修铁路拆迁赔付,可是赚了不少。一说到这儿,小姨就会埋怨几句姥爷,“就你正派,别人不照样做了,不是你当年不同意,我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”。2012年隔壁孙爷爷家的女婿被捕,小姨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当年的事。据说就是因为孙爷爷当区长关系,他女婿投资了门面房等项目东窗事发,不仅丢了乌纱帽,还锒铛入狱。
前年在姥爷的追悼会上,看着姥爷生前的工作照,听着姥爷一生克己奉公,兢兢业业的事迹,我泪如泉涌。那天,当年姥爷工作地方的父老乡亲前也前来吊唁,“老程这一生为人正直,廉洁正派,多好的一个人啊……”我想这样的评价是对姥爷,对逝者最崇高的致敬。“做人要务实,干工作要有原则,不要贪图小便宜,因小失大,误了前程,害人害己,得不偿失。”姥爷的教诲时常在我耳边回荡,现在我也在机关部门工作,我将秉承姥爷一生清廉的工作作风,也算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回报。(生产服务中心 张妮)